2023年01月30日
——一九九七年周口市金庫被盜案偵破紀實
■本期顧問 王浩 周口市公安局交警支隊政委
■本期策劃 政法新聞部
核心閱讀
日防夜防，家賊難防。1997年12月，周口市發生一起金庫被盜案，36萬余元現金不翼而飛。犯罪嫌疑人萬萬沒有想到，警方通過現場遺留的一枚模糊的腳印痕跡，抽絲剝繭，將監守自盜的該企業保衛股副股長李某軍緝拿歸案，他上演的這場“賊喊捉賊”鬧劇終于落幕。時過境遷，雖然案發已有25年，當年主辦該案件的現周口市公安局交警支隊政委王浩依然記憶猶新，特別是現場遺留的那枚模糊的腳印，成了偵破該案件的突破口。讓我們跟隨王浩一起，揭開這起塵封已久的金庫被盜案的真相。
A 金庫被盜 36萬余元現金不翼而飛
1997年12月13日一早，周口市一家金融機構保衛股副股長李某軍發現金庫被盜，遂打電話報案。李某軍稱，當日早上7時，他和保衛股股長羅某某、工作人員高某某打開金庫后，發現現金袋少了4個，就撥打110報了案。
接警后，警方第一時間趕赴現場。經勘查后發現，根據12月臺票顯示，12日晚放入金庫的8個現金袋少了4個，丟失現金362260.59元。金庫位置在信用社二樓，金庫外面是槍庫，幾支半自動步槍完好無損。隨后，警方成立了專案組。
經調查獲悉，進入該金庫有兩個途徑：一是經過槍庫后打開金庫的鐵門進入；二是通過槍庫里面的備用門而入。槍庫門、金庫門絲毫未損，僅僅在備用門上有一點新鮮擦痕，發現一枚不太清晰的手印和一個看似腳印的模糊痕跡。
勘查結果表明，作案人是先打開槍庫門，然后再打開金庫備用門進入現場的。連開兩道門，又未留下任何破壞痕跡，表明作案人有鑰匙在手。經了解，當晚金庫有3名值班員值班，且金庫與值班室僅隔一面玻璃墻，燈光明亮，若有人影或響動，不可能察覺不到。以上情況說明，作案人對現場情況非常熟悉，且早有準備。
專案人員推斷有三種可能：一是內盜或監守自盜；二是內外勾結作案；三是不排除了解現場情況的人異地作案。
B 疑點重重 案件偵破工作陷入僵局
專案人員首先調查了金庫鑰匙。槍庫和金庫的鑰匙共有兩套，一套在保衛股股長羅某某手上，另一套早已不知去向。經查，羅某某當天并沒有使用過這套鑰匙，那么另一套呢？
偵查人員圍繞丟失的那套鑰匙，展開了大海撈針般的調查，凡有可能與鑰匙接觸的人都一一過濾，但未發現有價值的線索。
專案人員推測，該金融機構的保衛人員最有機會接觸那套鑰匙，羅某某、李某軍、高某某雖是報案人，又焉能不會賊喊捉賊？在圍繞羅某某的排查中查出了許多疑點。疑點一：羅某某本人身為信用社保衛股股長，又兼居民區治安巡邏負責人，每天晚上勤于職守，而案發當天，卻對前來參加治安巡邏的其他人說：“今晚不再巡邏了，大家早點回家休息吧。”疑點二：羅某某平時對工作很負責，每天晚上都要在金庫值班室待到次日凌晨1時才回去，而案發當日不到11時就回去了，此前還一個人到金庫轉了一圈。疑點三：平時羅某某都是第一個到信用社上班，親自打開槍庫和金庫門提出錢袋，案發當日卻是副股長第一個到達現場、第一個報案。
但圍繞羅某某進行了幾天的內查外調工作后，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。至于以上三個疑點，只是偶然現象。案件偵破工作一度陷入僵局。
C 抽絲剝繭 模糊腳印揪出作案真兇
此時有人報告，李某軍在被監視期間燒了一雙襪子。專案組領導一直懷疑現場的模糊痕跡好像是人穿著襪子留下的，得到此線索，專案組立即展開了現場的復查工作，以求得到現場模糊布紋痕跡的最終認定。
經反復試驗后，技術人員確認，該痕跡確系人的腳印，且此人為扁平足，而扁平足在正常人中所占比例不到10%。偵查人員迅速提取了羅某某、李某軍等人的腳印，核實李某軍是扁平足。偵查人員對其作了步態檢驗，結果表明，現場痕跡正是李某軍所留。
偵查人員拘捕了李某軍。在審訊室，他交代了作案的經過：23歲的李某軍自進入單位后，一度得到領導的信任和重用，但李某軍滿腦子想的是如何一夜暴富。一天，李某軍用羅某某的鑰匙打開槍庫的門，無意中發現槍庫的一張廢紙下有一串鑰匙，經嘗試是打開金庫備用門的鑰匙，就把它藏了起來。
1997年12月12日晚，羅某某一反常態，不到11時就回家睡覺了，李某軍終于抓到了機會，于次日凌晨1時潛入金庫，用鑰匙開門，因發出聲響，連忙溜了出去。
他站在暗中觀察，發現值班的3個人都未察覺，就脫掉鞋子，再次潛入金庫，盜走4袋現金，沒想到因此留下的襪印暴露了其扁平足特征。
李某軍將錢埋好后，興奮得一夜未睡。第二天一早，他破天荒地比羅某某早到一步，還在操場上打了一會兒籃球，以便迷惑他人。等其他人到齊后，李某軍殷勤地去打開金庫門，并驚叫“現金被盜”，還搶先撥打110報警。
李某軍從一開始就表現出積極配合的姿態，上演了一出“此地無銀三百兩，隔壁阿二不曾偷”的現代丑劇。
